让城乡交通血脉更畅通

宝丰县肖旗乡客货邮一体化服务站，中国邮政员工在给城乡公交配送邮件。王双正 摄

　　□本报记者 翁韬 本报通讯员 王双正

　　近年来，伴随着农村常住人口的减少和私家车、电动车、网约车等交通出行方式的多元化，曾经承担农村乘客出行主力军作用的农村客运班车的客流量呈现明显下降趋势，特别是一些近郊线路，客车实载率普遍偏低。为了控制成本，降低发车班次、合并线路成为很多客运企业的无奈选择，而更长的候车时间也导致不少农村乘客舍弃客运班车选择其他出行方式。

　　日前，记者在省内部分地区走访发现，近几年普及的一些城乡一体化公交线路也面临着同样的难题。如何激活农村交通的“毛细血管”，解决好农村出行“最后一公里”的问题，让城乡之间的交通血脉更加畅通，一些地方也在做着有益的探索。

　　“等不来”的城乡客运班车

　　4月26日，温县赵堡镇汜水滩村村口，1路城乡客运班车的站牌孤零零地立在县道旁，四下无人。

　　“去县城的这趟1路班车开通没多久就停了，已经两三年了。”没了家门口便捷的客运班车，汜水滩村到温县县城一来一回二十几公里的路程，对于70多岁的汜水滩村民袁振龙来说，是一趟艰苦的行程。

　　“骑电动车需要将近40分钟，一路上往来的大货车不少，有时候电动车返程电量不够的话，还被搁到半路上过。”袁振龙告诉记者。

　　在温县汽车客运中心站售票处，记者以旅客身份询问车站工作人员是否有到乡镇的班车，工作人员告知记者，温县县城到各乡镇的客运班车已经停运三年多了，如果要去乡镇只能选择打出租车、网约车等方式。

　　在车站外，记者咨询了一辆出租车，司机告诉记者，去汜水滩村的话，因为车辆返程放空，乘客需要支付往返车费共计40元。而一些个体拉客的电动三轮车最低也需要25元。

　　采访中，一位外地返乡的旅客告诉记者，原来乘坐农村客运班车到乡镇老家只需要3块钱，而现在打车需要30元。

　　一份当地政府有关部门的网上问政回复也印证了停运这一说法：2019年12月，温县城乡客运已全部停运。目前，温县新规划的城乡公交一体化项目监理、施工招标已完成，正在办理用地手续。该项目建成投入运营后，即可实现“村村通”客车目标，保障全县广大群众便捷出行。

　　走访中，记者也发现，温县城乡客运班车面临的困境也不是个例，不少地方的城乡客运班车都存在客流减少、车辆班次缩减、间隔等候时间加长等现象。

　　在豫东某县，一位运营了16年城乡客运班车的韩师傅告诉记者，以前当地从事城乡客运的经营户达200多户，有240余辆城乡客运班车参与营运。近年来，经营户们受到的冲击很大，很多企业运营举步维艰，目前只剩下50余辆车还在维持运营。由于上座率不高，出于成本的考量，只能缩减班次、延长等候时间，但是这样也使这个行业步入了一个“恶性循环”。

　　“吃不饱”的城乡公交

　　4月27日，10点30分，鄢陵县一个距离县城10多公里的城乡公交站牌下，一辆9座城乡公交小中巴司机正打着瞌睡。

　　“这是今天上午的第二趟班车，第一趟是8点钟发车，到县城北站后返回。11点钟发第二趟班车，但是等到现在半个多小时了，还没有一个乘客。”司机张强(化名)无奈地告诉记者，跟县城的大客车不同，为了更适应走村串乡的乡间道路，鄢陵的城乡一体化公交车采用的是体型更小巧的小中巴，但即使只有9个座位，在张强这几年的印象中也从来没有坐满员过。

　　“现在农村年轻人很多都外出打工了，留守的老年人出行需求不多。距离县城较远的乡镇，乘坐率还相对高一些，而近郊的乡镇，村民出行主要是靠电动车，骑上就走，不习惯花费时间等车。”张强介绍，由于乘客不多、上座率不高，他跑的这个线路也从之前的一上午五班车缩减到了两班，一天只有四班车。有的客源更少的线路甚至缩减成了一天一趟班车。出于经营成本的考虑，公交公司的城乡公交运营车辆也从之前的27辆，减少到现在的13辆。

　　谢坊村—北关汽车站的公交路线走的是村与村之间的乡间道路，现在每天只有一趟公交班车。记者沿着站牌标识走了三四个乡村，沿途的村民反映，他们的印象中好几个月都没有见到过班车了，还有村民发出疑问“这趟车不是停运了?”

　　11点整，张强的班车准时发车驶向下一站，车上依旧空无一人。10分钟后，一位白发老人背着一个包裹来到站牌前。

　　老人告诉记者，每隔一段时间她都要去给在县城二高读书的孙女捎点换季的衣服和物品，由于年纪大了，骑电动三轮车上路不安全，坐公交班车是她的首选。但是，越来越少的班车让她的出行时间必须卡得十分精准才行。

　　记者告知她，错过了11点的这班车，只能等下午3点、5点的两趟车了，老人只得迈着蹒跚的步子无奈地转身离开。

　　据了解，长期以来，我省的农村运营线路都是由个人、企业承包运营，一定程度上存在着票价贵、时间不准、随意上下车等问题。为了缩小城乡差距，促进城乡交通资源共享，2014年，我省确定了济源市、上蔡县、鄢陵县等15个县成为第一批河南省城乡道路客运一体化发展试点县，形成了以市县汽车站为中心、以乡镇客运站为依托，城市客运下乡并按照公交化运作的新模式。

　　运营多年来，城乡一体化公交准时、便捷的服务也取得了广大农村群众的支持，但是，近些年的行业变化对城乡一体化公交的冲击也是显而易见的，如何探索出一条既能解决村民出行难题，又能维持城乡公交良性运转的道路，是许多地方交通部门一直在摸索的课题之一。

　　邮件“坐”上公交车

　　随着一串“嘀嘀”声，一辆崭新的小型客车稳稳地停靠在宝丰县观音堂林站村的候车亭旁，绿色的车身，车头上“村村通”三个鲜红的大字格外醒目。

　　“现在小客车一天好几趟，村民乘车来来回回可方便了。现在连取邮件、寄快递也不用去镇上了，在家门口‘客货邮一体化’村服务站就能办理。”正打算乘车的宝丰县林站村民李青莲高兴地说，以前，拿个快递总要骑摩托车跑到几公里外的镇上去，来回花费的时间和费用让大家深感乡村网购的不便和快递不快。而自从开通了公交派送快递到乡村的路线后，很多像李青莲这样的村民都实实在在地体验到了乡村快递物流的便利。

　　近年来，宝丰县依托电商、物流和城乡公交一体化优势，打破传统物流模式，全面铺开“客货邮融合”模式，解决农村物流基础弱、布局散、链条长、环节多、“快递不下乡”、“农村不包邮”等问题，实现从快递下乡到快递进村，直接“零距离”派送上门。

　　该县交通部门与县邮政部门深度合作，构建公交客货邮融合新体系。同时，整合快递品牌，积极洽谈申通、韵达等快递企业入驻，实现共同分拣，末端共派，客邮同网、资源共享模式，走出了“客货邮一体化”发展新路。目前，全县62台车辆投入到25条城乡公交线路，6条客货邮融合线路为沿线城乡群众提供“定时、定点、定线”的客货邮公交服务。自开通运行以来，“村村通”客车累计代运邮件129.69万余件，取得了良好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

　　该公司负责人介绍，“城乡客运+邮政快递”的客邮同网、资源共享模式，不仅改善了农村客运因客源不足导致的收入下滑局面，降低了邮政物流成本，还提高了农村上行、下行邮件快递、小件物流配送效率，实现了“一石三鸟”效果。